故乡的花,流苏开得最是时候。
岁岁年年,每至清明,“秀台芳草”旁就有了如粉似雪的景致。
清明时节,故乡很少有“雨纷纷”的日子,却多了素雅怡人氛围,那就是鹤阳寺流苏花季。
故乡是礼仪之邦,忠孝节义源远流长,清明扫墓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规矩。每每清明,远方的游子回来了,居家的亲人的腊肉、红白干兰等祭品也备好了,一起去上坟。
对了,路上还得摘些柳枝,上山后插在坟头周围,借以寄托对先人哀思。
代代相济的传统延续了家族记忆,也为族人聚会踏青提供了良机。
清明踏青,数风景宜人的西龙潭最好。
县城及坝子西边的人家,祖茔多在西龙潭畔的山脚间,人们礼敬祖先、慎终追远后,便会顺道去踏青。
碧波荡漾、水鸟游弋,一湖春水中的“秀台芳草”犹如仙山蓬莱。
站在大坝远望,西北山坳里隐约覆盖着巨伞般的嫩绿,那是难得一见的古树群落,有梨、有合欢、有青?,还有棠梨。
离得近了,空气变得更清新了,似有若无的清香缓缓飘逸,那是流苏花香的气息。
步入林中,眼前便徐徐展开了巨幅风景,一幅撼人心魄的洁白画卷映入眼帘,引领你迈进童话般天地。
鹤阳古寺前,十数株如粉似云的流苏漫天绽放,满树满枝像积雪、似鹅毛,是你从末看见过的粉、从末有过的喜,树树流苏开得大方、热烈、安静、空灵、风华,那是搜寻所有美好词汇都无法形容的意境。
与周围敦实苍老、粗壮高大的青?、合欢相比,流苏要低调了许多,但此时在林子中却是最显眼的,树树树形婆娑,旁逸斜出的虬枝缀满了雪团般的花束。
单朵流苏很不起眼,花瓣纤小,四片小小的花瓣像小鸟张开着精灵般的翅膀,簇拥着中央的丁点黄蕊。千万花朵组成了花束,花朵挨得很紧,却都能舒展开来,自由、安静地绽放,“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印证了“万物渺小或宏大都是一个世界”的道理。
抬头望天穹,白云漫不经心在“鹤庆蓝”飘荡,偶然漏下的阳光酒向花团,流苏花梦幻般地涂成了淡淡鹅黄。
树形优美、花朵洁白的流苏是天然风景林,是江南广布树种,江南是流苏故乡。
至于流苏是何时来到鹤庆的,有许多说法。有说是当年汉族移民“背井离乡”时带来的;也有说是一位游僧带来的。历史总是一堆乱麻,那一种传说都无法考证了,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正是那些没有留下姓名的“前人”种树,才有了故乡清明流苏花季。
事实上,故乡所有古寺皆古树成林。大凡泉潭皆被香柏、合欢、木莲掩映。
南诏大理时期,鹤庆是“妙香佛国”的一部分。李京《云南志》说:“家无贫富皆有佛堂,人不以老壮,手不释数珠,一年之中,斋戒过半。”滇密阿叱力教在这里有深厚的土壤。有明一代,朝廷在云南在推行大乘禅宗,大批禅宗佛寺或儒释道三教合一寺院应运而生。
佛史云,佛界有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三世,燃灯佛是过去佛,释迦牟尼是现在佛,弥勒佛是未来佛,大理苍山即西天灵鹫峰释迦牟尼道场,鹤庆龙华山为未来佛(弥勒佛)道场。又云,公元前年农历二月十五日,佛祖寂灭时,将其衣钵交予大弟子迦叶,嘱其六十七亿年后弥勒降生交予弥勒,迦叶即入定于宾川鸡足山华首门以待弥勒。大理苍山灵鹫峰释迦牟尼道场、宾川鸡足山迦叶尊者道场与鹤庆龙华山弥勒佛道场共组为滇西佛教圣地大三角。数百年间,故乡佛教信徒众多,高山峰巅、泉潭源头多建起佛寺,终日香雾缭绕、梵唱不绝。
佛寺有栽种“五树六花”的传统,鹤庆寺庙多以素雅的夜合花、流苏和笔直的香柏作为风景林优选,树木好处太多太多:多了清幽、涵养了水源、营造了风景。
花树下,三五亲友聚拢席坐,品小吃、聊风景,说的尽是美好话题,感受真正的岁月静好。
恋人徜徉花树下,伴着和暖春风、袭袭花香,呢喃细声的恋语随风飘,良辰美景保准终生思忆。
席坐花树下,遥望花树缝隙白云缓缓飘过,我不由浮想联翩。
岁月如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寺僧换了一茬又一茬,赏花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无言的古树一直就在这里,年年花开花落,把无声岁月悄悄镌刻进苍老树皮。
流苏花,故乡不一样的清明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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